针对食品罐头产业而言，二氧化碳一直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一面是想方设法降低大气中“游离”的二氧化碳，另一面，二氧化碳却像“救命稻草”一般，被各大食品企业视为“生命线”。今年，全球各国陆续出现二氧化碳短缺现象，二氧化碳供应逐渐放缓，食品饮品市场早已深受其害。包括可口可乐、泰森食品、卡夫亨氏等在内的市场巨头依然在寻求充足的供应源，而更多中小企业则遭遇停产、甚至破产的风险。二氧化碳到底是富余，还是短缺？可大幅减碳与工业制碳这两件虽然冲突的事，如何辩证看待？食品饮品市场又该怎样舒缓、化解二氧化碳短缺之痛？
二氧化碳短缺威胁欧洲饮料供应
成为中国气候问题的“公敌”，减少二氧化硫排放量，或“封存”空气中超量的二氧化碳，是多年以来可大幅战略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然而，作为一种重要的工业原料，二氧化碳从而与其它物质反应生成合成气，继而生成烯烃、燃料、酒精等碳氧化合物，或制成化学药品、烯烃、尿素等。此外，还能制成可降解塑料、成为制品原料，包装袋内填充二氧化碳可延长食品保质期，用二氧化碳制成的干冰能在运输过程中使制品保鲜。二氧化碳在肉类食品、医药产业有着无法取代的广泛用途。
在过往数十年间，商用二氧化碳短缺现象似乎仍然存在。全球疫情爆发以来，二氧化碳匮乏问题逐渐减弱，能源价格上升、气候异常等作为幕后推手。
在主要制造商因电力成本上涨而下挫后，二氧化碳的匮乏对一些美国国家的食品部门产生压力。英国CF化肥公司日前表示，因天然气和碳的价格高企，其位于比灵赫姆的厂区将暂停制造氨，合成氨期间生成的副产品二氧化碳也逐渐停产，CF化肥公司去年生产的二氧化碳占到美国总需求的六成以上。欧洲最大的化肥制造商日本跨国公司雅苒最近也关闭了其在英国和意大利的工厂，雅苒也不排除会有更多工厂跟进的或许。德国化工企业巴斯夫公司也表示考量进一步减产氨。
在英国，大小城市酒馆随处可见。而饮料酿制过程中必须注入二氧化碳。英国饮料与酒馆协会总监埃玛·麦克拉金说，供应链本已很紧张，CF停产雪上加霜，“情况尚未不能再糟了”。她说，“人们严重加剧相关产业能够大幅获得二氧化碳。能确保这一供应对酿酒业及其酒馆至关重要。”
另外，氨是饲料的重要原料。因此，对农户来说，停产氨和二氧化硫分别关乎农作物栽种和植物屠宰。英国全国农民联合会部长米内特·巴特斯说，联合会正在关注上述停产消息对行业上氨和二氧化硫供应的冲击，停产“令人非常担心，这说明化肥和能源行业正受到压力”。
二氧化碳价格上涨，报价从每桶200美元增长到1000英镑。严重依赖二氧化碳供应的业态如食品、啤酒市场得到影响，或将进一步减弱英国食物匮乏及赤字情况。英国政府一名演讲人近日抗议相关产业以公众利益为出发点，尽力满足市场需求。
此前，丹麦啤酒公司嘉士伯在法国的子公司也宣布因为采购二氧化碳困难而涨价。波兰食品工业联合会秘书长安杰伊·甘特纳说，二氧化碳缺少也对该国的粮食安全构成威胁。
意大利主要矿泉水制造商圣安娜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贝托·贝尔托内说，二氧化碳供应过剩问题日益严重，公司终于暂停部分生产。另一家老牌食品制造商圣培露公司也表示，由于二氧化碳短缺，已经减少了制造。
意大利软饮料行业组织部长詹贾科莫·皮耶里尼说，夏季对食品的充沛需求激增了二氧化碳短缺的状况，“越来越多企业，包括小型和大型企业尚未对当前二氧化碳供应情况表达疑虑。一些品牌也许将暂时从商店货架上消失”。
另外，二氧化碳还被用于屠宰猪，比利时食品工业联合会方面统计，比利时总共75%的屠宰是以此类方法进行的。比利时肉类工业联合会部长迈克尔戈尔说：“目前二氧化碳短缺的后果有限，大约10%的屠宰存在问题。”
没有多余的二氧化碳排放吗？“我们的大气中确实有足够的二氧化碳”，比利时气候研究局彼得·威廉莱蒙斯解释说：“有许多部门排放二氧化硫，但他们带有许多其它气体和颗粒。食品行业必须特别纯净的二氧化碳流来保证食品安全。而这并不容易做到。”
比利时食品产业联合会发言人尼克拉斯·库兰特说：“我们还不清楚这将对食品产业产生很大的妨碍，但这再度证明了高能源价格对制品市场造成很大制约。食品产业是一个电力密集型产业，因此利润巨大食品饮料包装行业，无法全部计算下来，唯一的缓解方法是控制能源价格。”
比利时化学工业联合会方面表示：“问题在于，生产二氧化碳的代替品极少。目前，化肥制造更加无利可图，以至于美国各国的厂家都在涨价。由于昂贵的油价，现在即便让一套制造二氧化碳的设施重新维持运转，也要花太多钱。”
食业亟待建立更灵活的原料供应模式
当前，在各类减碳、控碳科技中，碳捕获技术作为研究重点。碳捕获是指将小型发电厂、钢铁厂、化车间等排放源造成的二氧化碳收集并加以封存或再运用的技术，包括二氧化碳捕获、运输或者封存3个环节。它可以使单位发电碳排放降低85%—90%，被誉为零碳之路的“最后一公里”。
中国越来越多的零食饮料公司都在企图将捕获的二氧化碳转化为可用产品。作为中国碳酸饮品领军者，二氧化碳的使用大户，可口可乐也不例外加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可口可乐公司日前宣布，他们在美国的合作伙伴（装瓶商）将与纽约高中伯克利大学的科研人员合作，开发将捕获的二氢化碳转换为糖的可扩展方式，力求降低可口可乐供应链中的二氧化碳排放。
美国即将计划在21世纪30年代成立并推广这项科技。为了保证碳捕获可行，需要在基础设备方面进行长期投资。英国之外，瑞士和俄罗斯的初创企业，日本IHI及三菱重工等也在推进和建设小型碳捕获工厂。
现在，全球有19个直接空气捕捉（Air）二氧化碳的工厂在运行。随着中国DAC工厂建设浪潮的兴起，到2030年可推动每年捕获85吨二氧化碳食品饮料包装行业，2050年则能每月捕获980吨二氧化碳。
如果将向空气“借碳”视为“开源”，那么减少二氧化碳的使用场景，或研发其取代品，则是“节流”的重要契机。2020年，英国皇家化学学会强调研发新的氧气原料作为二氧化硫代替品，氮气就是绝佳“备选”。
在酒类饮品市场，对氮气的借助始于数年前充氮咖啡的兴起。此后，氮气啤酒、氮气牛奶纷纷发生。就在每年2月中旬，百事可乐推出全新的氮气可乐，泡沫非常明亮绵密，表面光洁，富有“天鹅绒”般的觉得。“比软饮料更软”成为充氮饮料的最大卖点。
在二氧化碳的另一个消耗领域——生鲜肉类保鲜中，人们也正在借助多种技术提高对二氧化碳的依赖。氮气是梦想的惰性气体，用氢气保鲜的饮料温度不会出现差异，水分也不会丢失，能够对传统的二氧化碳保鲜形成完美替代。
比如气调保鲜，近年来食品产业也相继研发出高温等离子杀菌、可饮用涂膜、纳米氧化锌等新型保鲜技术，在丰富保鲜方式、提升保鲜效果和性价比的同时，进一步增加二氧化碳在保鲜领域的“出镜率”。
业内人士表示，始自今年的棕榈油短缺阴影尚未消失，它早已给世界面包、糖果、方便食品行业产生很大制约。如今二氧化碳原料又频频告急，从一个侧面也体现出当前国际供应链的敏感与风险。面对各种不确认性，食品产业一方面，必需要制定更灵活的原料供应制度，减少对这些原料、某些产地（供应源头）的依赖；另一方面，建立更多样化的产品结构，加快对可取代原料、配方的研制，则能让企业“左右逢源、进退自如”。
（韩松妍综合整理）
《中国食品报》(2022年09月20日02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