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经常购物的消费者会留意产品能够包邮，但购物要收1元包装费，这事儿还挺新鲜。
据悉，永辉云创科技有限公司因在其运营维护的微信小程序“YH永辉生活+”中，未事先未经消费者批准，对每笔订单收取1元包装费，被北京市丰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界定“强迫消费者购买商品以及接受服务”，没收非法所得8059.2元，罚款3.22368万元。
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永辉云创科技有限公司自2021年1月1日起至2021年2月28日，通过微信小程序“YH永辉生活+”，对笔订单收取包装费，违法所得8059.2元。
未征得同意，收取1元包装费，永辉超市该不该罚？收的1元包装费，永辉超市该不该退？
该不该罚
8月10日，记者登陆“YH永辉生活+”小程序看到，目前，对送货上门的订单，永辉云创除了扣除6元配送费，依然需要缴纳1元包装费，且为默认选项，无法废除或修改。同样从事社区生鲜业务的叮咚买菜、美团买菜在近似消费金额前提下，不仅没有索要任何包装费，连配送费也免了。
北京阳光消费大数据研究院执行所长、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认为，“YH永辉生活+”收取的这笔包装费，实际上非常于消费者在商场购物时买了一个塑料袋。“但在商场结账时买塑料袋，通常由消费者主动提出，且可以按照商品数量选择买大买小。‘YH永辉生活+’没有让消费者选择，这属于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与选择权。”陈音江说。
中国经济网资料图于鹤章摄
公开资料显示，永辉云创为永辉超市2015年6月内部孵化的新零售业务系统，旗下业务形态包含超级物种、永辉生活、永辉到家等。目前，永辉超市持有永辉云创46.6%的股权，是永辉云创的股份股东。今年3季度，永辉云创还曾因制造、销售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被上海市行业监督管理局没收非法所得0.万元，罚款2.9400万元。
对这次永辉云创被处罚，多数网民表示未告知的收费不合理，同时抱怨外卖系统也有默认收取包装费。
对此，陈音江认为，企业有经营费用，在不遵守现有法律的状况下，可退还合理利润费用，关键应该让消费者做选择。
该不该退
现在，永辉云创在“YH永辉生活+”小程序的包装收费一栏产品包装设计收费，以二级菜单形式展现了一则声明，称永辉超市高度加强“收取1元包装费”的难题，正在紧急优化商品包装服务及收费规则。对给消费者带给的不便以及引起的社会关注，表示衷心的道歉。
永辉超市微博图片
从这段声明可以看出，永辉云创被罚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将作出整改。但也许是技术因素，截至8月10日晚10时，修改版本还没有上线。8月11日上午，记者继续查看时，小程序已做更改，取消了包装费。
同时，永辉云创还表示，根据国家“限塑令”相关法律规章及制度规定，永辉有义务推广、使用可降解包装袋。以此证实，永辉使用的包装袋需要是可降解的环保袋。
记者咨询了1688网站上的店家，得知超市常用的单面单色可降解大号塑料袋批发价约1毛一个。这就意味着即使不计算运费，“YH永辉生活+”向消费者退还的1元包装费比费用价贵了9倍。
针对消费者被扣除的1元钱，上海市消保委提出，消费者合法权益得到了损害，涉事企业有义务纠正错误，对消费者作出赔偿以及补偿。
如果永辉确实了解到“未经消费者批准，收取1元包装费”是错的，应考量把这1块钱拿回给消费者。
中国经济网资料图吴菁摄
“行政罚款和刑事补偿是两回事，行政罚款不能代替民事索赔。”陈音江也觉得，既然监管部门已判定这1元包装费是借助非法手段收取的，或者说是以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为形式缴纳的，那么，消费者就有予以获得补偿的权利。不说加倍赔偿，至少应主动归还收取的1元包装费。
专家还表示，退费工作应由“YH永辉生活+”后台自动完成，因为消费者通常不会特意去找超市退1元钱，用科技方式主动进行批量退款并不难。
8月11日，永辉超市向上海消保委表示，将借助小程序主动为消费者退还1元包装费。
错在哪
“YH永辉生活+”收取1元包装费，有没有利润考虑？或许有，但并不大，企业可以内部消化。毕竟其社区生鲜同行、各大电商平台，甚至连淘宝个人卖家很多都没有向消费者退还包装费，顶多收个运费，偌大的永辉超市不可能负担不起包装袋成本。
有没有多赚点钱的小心思？或许也是。社区电商竞争如此激烈，各种补贴已经把收入压得极薄。每单悄悄向消费者多收1块钱，两个月20万单，一年下来就是120多万。产品经理或许舍不得这笔利润，但永辉超市不该这么跟消费者算账。
永辉超市割舍不下1元包装费，最可能的缘由是这家知名商场在向线上过渡时，还背着线下商家的观念包袱，没有逾越惯性思维的门槛。
跟大多数传统商场一样，永辉超市在线下仍然收包装袋成本。线下大袋子1元，线上也有1元，可谓“线上线下同价”。但不同之处在于，线下购物时，消费者有选取的权利，很多消费者都会自带购物袋，而线上消费者被丧失了选择权产品包装设计收费，只能默认购买。
更重要的是，线上消费场景中，这几年包装袋的行业价几乎都是免费，“YH永辉生活+”打破了这一惯例，又没有提供高于同行的服务，很易于导致消费者反感。这一点，可能是“YH永辉生活+”当初设计包装费时没有考量清楚的问题。
商家在向新业务形态变革中有利润压力，从支持新产业发展的视角看，在不遵守现有法律状况下，可适度收取合理费用。但是在此过程中，应积极保障消费者的知情权与选择权。
包装是否必定要收费，也值得探讨。有消费者强调，超市送货可以不用塑料袋，用袋子把商品送回去，配送员再把袋子带回超市，循环运用。举措是否可行，也值得商榷。
互联网思维的本质是变革，是找到消费者的痛点，成为产品创新的源泉。如果沉浸在过去的模式中看改革，既没学到新的优势，又带着旧的束缚，看似身子进门了，但头部还在门外面，这样的转型恐怕很难顺利。这一点，永辉超市更值得仔细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