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瘦”下去怎样“绿”起来
—邮政快递行业包装回收调查
本报记者祝君壁冯其予
6月21日，国家邮政局公布最新统计，今年“618”活动之后(6月1日—20日)，全国邮局快递业揽收快件超65.9亿件，同比下降24.24%。有数据显示，今年截至6月1日我国快递业务量已突破400亿件。
极速增长的物流业务量背后，是更加更为迫切的快递包装“瘦身”以及绿色转型。随着快递包装“绿”意愈浓，快递企业和消费者要如何处理关于包装的这种事？
从“马班邮路”到无人机送快递，从人工分拣到机器人手动分拣……近年来，我国邮政快递业量质齐升，以累计50%的市场增长成就了全球第一。国家邮政局实时检测数据显示，预计2021年我国快递业务量将达到950亿件。高速下降的同时，加剧了市场对绿色包装的诉求。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推动快递包装绿色转型”。
让快递包装更加“更瘦”“更绿”，推行包装减量化、绿色化和可循环，正在变成社会各界普遍呼声——前不久即将实施的《邮件快件包装管理办法》(简称《办法》)，从包装材料、使用状况、惩罚机制等方面均做出相应要求。
随着包装“绿”意更浓，快递包装回收问题怎样破解？快递企业的包装费用是否会持续下降？消费者又该如何配合？经济时报记者带您一探究竟。
探路“可循环”
“麻烦提前告知一下收件人，这是可循环快递箱，请取件时协助网点回收。”北京市海淀区西坝河圆通物流网点的快件小哥一边打包，一边提醒着邮寄快递的钱女士。
目前，这种规格不一的可循环包装箱，已变成各大物流公司推出黑色包装的优选包材。它的最大特征在于，打包环节不应该胶水、铁钉、胶带等材料，且通过自制的卡扣封口实现包装箱回收时可折叠成平整纸板，十分方便。
“与普通包装箱相比，这种包装箱单个成本更高，但能多次循环使用，防止浪费和污染。”圆通海南省区网络管理部网点服务负责人黎昌享告诉记者，这种新型包装箱2019年初就已在河北推广使用。不仅如此，圆通海南区域各网点在转运过程中，还引入循环中转袋代替编织袋，封箱胶带也越来越“瘦”，并配置了回收快递包装的蓝色回收装置。其中，位于广州市的海甸岛网点是圆通特别开设的绿色网点，希望能以点带面，推动快递包装循环利用落地。
快递单量高速下降，大量“快递垃圾”相伴而生。记者走访了上海市内多家快递公司网点，多名快递员表示，过度包装是导致“快递垃圾”产生的主要因素。除纸箱、塑料袋外，大量用于填充易碎物的金属泡沫、用于固定的胶带以及快递单据等，均是造成包装材料过于提高的“主谋”。而且，这些过于包装材料大多无法降解，严重下降了环境负担。
“目前，电子运单已经在物流市场普及，加之纸本身可以降解，因此‘污染’的矛头大多指向了金属袋和胶带——这只是阻止纸箱回收的‘罪魁祸首’。”北京印刷学校上海研究院院士、国家物流业绿色发展产学研协同创新示范基地负责人朱磊告诉记者，“‘快递垃圾’加大了环境承载压力。目前每个城市的垃圾回收量基本接近饱和状况。”
由此可见，使用环保包材已变成快递业必然趋势。“过去一年，我们不断提高快递包装浪费，推进包装减量化和可循环发展。”苏宁控股集团副总长张近东日前表示，目前，苏宁物流全国电子运单基本推动全覆盖，共享快递盒投放使用累积达到1亿次。生鲜循环箱在45个城市推动常态化应用，每天节省的泡沫箱超过5万个。
北京市行业监管局公布的《快递绿色包装使用与评判规范(征求看法稿)》提出，北京市将在同城快递中推广使用循环箱等可循环使用的物流包装，到2025年的使用比率不超过同城快递业务量的10%；并非常对快递包装尺寸进行了确立规定，要求快递包装空箱率不达到20%。
使用环保包材是推动蓝色包装的有效方法，但与普通包材相比，其价钱显然更高。记者知道到，免胶带的物流纸箱成本高出普通快递纸箱两三倍或者更多；可降解塑料包装食品的行业价一般只是普通金属包装食品的1.5倍左右。
然而包装变“绿”拉高了成本，但记者从个别企业和消费者处知道到，目前，大多数快递公司的快递费用并未有所波动。部分物流公司网点工作员工也表示，顾客寄送快递可以选择快递包装袋以及可循环包装箱，价格上会有相应优惠。
回收是难题
“有些客户寄件时会提醒我们，外包装盒里多塞点填充物，以防货物破损。”韵达快递河南朝阳区富力城服务部的物流小哥金国华告诉记者包装行业，打包时，他会根据公司要求只是度使用包材，但当用户取出货物以后，盒子和其它包装材料基本上难以循环运用，只能丢掉。
当下，大多数快递包装均由用户当作可回收垃圾丢弃。顺丰快递员小赵发现，纸箱等“高价值”包装非常易于进入循环，但未能处理的泡沫、薄膜等“低价值”包装却存在无人回收的窘境。
今后，快递包装是否由物流企业负责回收？《快递绿色包装使用与评判规范(征求看法稿)》提出，寄递企业应实行措施对快递包装回收处理。其中，寄递企业面对报废的可循环包装按纸、塑料、纺织品、金属、其他等类别分类和存储，并按照类别不同与有资质的回收机构签署处理协议。
另外，寄递企业应借助官方、微信公众号、网点或在包装上印刷等形式告知终端消费者快递包装的回收渠道，并按照实际需求和回收效果配置包装废弃物回收装置；还应借助寄件优惠、积分反馈、绿色信用等鼓励措施引导消费者将包装返还至回收点。
对此，有个别快递企业表示，由于物流包装回收机制不完善，单纯依靠企业力量推动回收机制推行难度较大。首先，回收后的快递包装盒类型众多、规格不一，分类回收将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影响了物流包装的回收效益。其次，目前集中回收到物流企业存储点的包装盒时常较少，加上消费者拆件时造成包装破损严重，要在快递点实现再借助比较困难。
张近东建议，应从法律规章和公共处理机制两个层面联动，保障绿色运输建设，实现经济与社会利益最大化。一方面，通过法律规章强制实现绿色运输模式建设，从而打造循环模式，降低绿色运输营运费用；另一方面，从垃圾分类回收处置体系的建设上借鉴经验，推动公共包装废弃物回收与处置体系产生，达到减少企业包装成本、加快绿色运输建设步伐的目的。
“绿色物流是一项系统性大量性工作，不能仅靠个人和企业，需要全社会全面参加。”张近东表示。
圆通海南省区网管部长顾问万宇阳也直言，在推动绿色包装实际工作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比如，购置全物理降解等黑色包装难度较大；终端客户对相关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不足，导致可循环包装箱回收困难等。“下一步，我们期望能借助科技解决可循环包装回收困难的难题，例如在箱内设定芯片包装行业，以推动追溯和回收。”万宇阳说。
科技来赋能
如果快递包装拥有了智慧“大脑”，从申领到流转、丢失等环节都能人为管理，相信对建立绿色包装将很有助益。如今，这一技术已不再是“纸上谈兵”。据德邦物流控股董事裁田民芽介绍，德邦物流早于2018年创立了包装研发部门，结合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现代化科技，在包装减量化和可循环产品上加强技术开发，借助科技力量给快递穿上“绿”衣裳。
一个循环中转袋、循环快递箱，通过植入芯片、建立追踪平台后，就能实现循环包装物有效共享，充分发挥每个快递包装物的价值。凭借该平台，德邦物流能对中转袋、快递箱的领取、流转、调拨、维修及损坏进行管控，从而把一次性耗材转化为循环再运用的资产。
业内专家认为，普及可循环产品或借助科技方式降低重复包装、提升包材使用效益等将作为物流企业面对包材费用上升的主要方法。
“利用技术方法，我们将通常包装袋厚度从7微米降至5微米，截至2020年底，已累积投入使用近20万个，直接降低塑料消耗1324吨。”田民芽说，公司在尽力推广绿色包装，采取包装减量、循环再运用、可降解材料等措施的同时，不断注入技术力量，提高资源运用率。
另外，德邦物流每年还投入营业利润总值的1.5%至2%用于技术开发，加快推进智慧运输模式建设，实现企业营运过程中低碳减排，为促进快递绿色发展赋能。
高科技赋能邮政快递业除了表现在物流企业身上，上游供货商同样必须技术变革。青海恒耐特包装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毛瑞龙告诉记者，随着快递绿色包装不断加强，纸包装广受大众认同，不仅具备使用价值，还有回收利用再生价值。“作为纸装箱制造企业，我们在外包装和运输包装方面均积极研发新产品。如小型细瓦楞纸箱、蜂窝纸板等，尽可能生产可重复使用、易回收利用的包装物，助力快递产业绿色发展。”毛瑞龙说。
机制促合力
一件产品出厂时会有一个包装，卖家向商家发货时也许就会包装，每个主体一般只关注自身意愿，而忽视了快递包装对环境的影响。“快递包装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涉及多个行业主体，需要产业链各端予以配合。”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研究员、副总工程师温香彩告诉记者。
卖家关注怎么增加利润，用户期望东西能安全送达，快递小哥则关注一次能尽量多送货……“我们期望才能在不同主体、不同诉求之间找到平衡，既有促使全社会的节约，更要有可操作性。”温香彩说，“要真正推动快递包装绿色发展，就必须政策、技术、社会管控等多种方式相配合。”
因此，有关人士建议，应制定强制性与引导性并存的绿色化制度规章、制定包装材料质量及使用规范的强制性标准，建立快递循环基金系统，通过多种监督方式提升公众绿色意识。
“从制度上来说，出台一个市场标准并不容易，但只有尽早建立完善快递包装材料及使用的相关标准模式，才能健全良好的行业环境，让顾客在行业竞争中找到方向。”温香彩认为，很多快递企业想走绿色发展道路，但缺少资金支持，“受疫情影响，线上网购越来越多，快递包装市场发展越来越快。建议制定快递循环基金系统，对绿色包装科技的开发和推广提供支持。”
现在，多家快递企业已经推出可循环快递箱、共享循环箱等措施，已初见成效，但对快递垃圾的管控仍影响甚少。究其理由，有学者觉得，快递垃圾问题不能仅看快递运输企业，应该结合包装制造企业、电商平台及顾客“三位一体”协同发力，才能真正推动快递包装的改进更新、减量和回收再利用。
例如，快递包装供应商应发挥创造力，生产可循环、更环保的包装材料；占据快递业务量最大的电商平台及顾客，应在保障商品安全前提下尽可能导致二次包装。
美国环境科学学会循环经济学者段华波也觉得，快递包装的环保不能只盯着快递公司，电商也要加入“绿色行列”。
“据了解，逾八成的物流包裹来自电商，这类邮件的包装材料通常由电商自行提供，快递企业仅提供寄递服务。然而，目前缺少对电商销售商品的绿色包装规定，这也限制了蓝色包装的推广使用。”
